第2章 賠償

到薑筱那雙清寒若秋潭的眼睛,竟然也透著涼薄冰劍。在這一刻,他們都突然意識到,現在他們再繼續激怒這兩人,可能當真連站在這裡跟他們發火的機會都沒有了。“昔年,我們也都是太過心急了,實在是最近家裡出了太多的事,一時間氣急攻心,沒能控製住......”孟文興更能伸能縮,趕緊給孟昔年道歉。他甚至還扶著父親,而孟青山的腳背還在痛著。“滾。別讓我說第三次。”孟昔年根本就沒有想聽他的話。“行,行,今天也有些晚了,...他們這一代人是經歷過那段動蕩的歲月的,在那十年裡,誰敢提封建迷信,那都是要招禍事的,所以心裡還殘存著懼意。

雖然現在已經是八零年。

葛六桃想起薑筱剛才的話,卻是手腳冰涼。

“咱們小小剛才醒了,說了句話,我聽著害怕。”

“小小說什麼了?是不是告訴你,誰把她推溪裡去的了?”薑鬆海沉下臉,“這事咱不能就這麼算了。”

薑筱自小身體弱,竟然有人這麼狠心,把她推到小溪裡。

這種天氣,山裡的水還冰涼徹骨,薑筱被救起來之後就發起高燒,燒了兩天了。

薑鬆海一直在等著她清醒,說出是誰把她推到溪裡的,準備上門找人家算帳。他認準了自家的孩子不會那麼貪玩,黃昏了還跑到那裡去玩耍,而且小小自小懼水,不會靠近小溪的。

“不是!她沒醒精神呢,就是迷迷糊糊說了一句。”葛六桃把薑筱剛才說的那句話重復了一遍,因為害怕,她說得嗑嗑巴巴的。

但是薑鬆海好歹是聽清楚了。

他也皺了皺眉。

莫怪妻子害怕,這句話的確是說得很是詭異。但是,不能因為一句話就疑神疑鬼。

“她就是做惡夢,你可別胡說了。”

葛六桃還想說什麼,嘴巴張了張,看著丈夫那瘦削的臉和愁苦的眉頭,終是沒有再說出什麼來。

她嘆了口氣,道:“我再給她熬碗藥去。”

薑筱再次醒來已經是黃昏了。

她聞到了一陣飯香味,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。

正是這麼真實的饑餓,讓也沒有辦法再把這一切當成是夢。

她現在躺著的還是老式的架子床,床身架置四柱,橫有四竿,三麵都有圍欄,圍欄上畫著象征富貴吉祥的畫,上麵還掛著紋帳,紋帳沒有放下,左右用兩個金色的鐵勾子勾了起來。

扭頭望出床外,水泥的墻,水泥的地板,鋪蓋著瓦片的房頂,還有看得到原色樹乾做的橫梁,以及橫梁上吊下來的一個落灰的裸燈泡......

墻上還貼著一張大掛歷畫,畫上是一個穿著紅色舞衣,反抱琵琶的舞臺美女,看起來透著一股濃濃的懷舊風。

薑筱看到了掛歷畫下方的數字。

1980。

薑筱覺得一身汗毛都豎了起來。

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掐了自己的臉一把。

“噝!”

痛得她五官都擠在一起。

她看著自己纖細的手,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回到了十三歲。

回到了泗陽村的家。

薑筱捂住眼睛,淚水再次決堤而下。

這時,她聽到外麵有聲音傳了進來。

“桃嬸,薑筱那丫頭還沒起來啊?嘖嘖,這可真是嬌貴小姐命!我叫她起來!”

外婆的聲音緊跟著響起:“桂英,你別進去,我們小小還燒著呢!”

可能是被扯住了,來人的語氣就帶上了惱怒。

“燒什麼燒,我就問句話!我們家大妮的衣服怎麼破的,我總得弄清楚了!那可是好不容易弄到的的確良,我點著蠟燭熬了幾個晚上做出來的一件新衣服!我們家大妮說了,是薑筱給扯破的,你們得賠!”這麼好的人參!”陳寶參激動了起來,趕緊地對陳意平說道:“快,快切片,先給老太爺含上一片,再拿幾片去泡水,喂老太爺喝下去!”人參吊命,人參吊命啊。這麼好的人參,絕對能夠延老太爺一口氣了!哪怕等到藥煎好了!陳意平也激動了起來,趕緊就去切了一片參片,送到了老太爺的嘴裡。現在根本不需要叮囑他讓他含著,老太爺現在連吞嚥下這參片的力氣都沒有了的。那參片一入口,江老太爺自己就察覺到精神微振,帶著藥香的參片,藥氣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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