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46:我能不能去你家洗澡

聲全部灌進她耳朵裏,“我身體不好,輕點揍。”她手僵硬地懸在半空,硬是沒落下去。他這樣子,好像她樓下那隻被人棄養的灰貓,很可憐的樣子,她心軟了,都不怎麽敢用力,就用一根手指推他:“鬆手。”她推得特別特別輕。江織不鬆手,兩隻手勒住她的腰,知她力氣大,他使了全力,把她整個人圈在懷裏:“別動,就一會兒。”好像有點熱。周徐紡體溫低,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樣又燥又熱的感覺了,麵板都在升溫,她非常不適應,用兩根手指...轟隆。

一聲雷後,傾盆大雨兜頭砸下來。

周徐紡把手裏的粥藏到大衣裏捂著,拽了拽帽子,跑著過了馬路,陣雨來得急,催著路上行人四散離開。

夜裏溫度低,將雨水繚繞得霧濛濛的,隔著厚厚的水汽,周徐紡瞧見了一把黑色的傘,傘下的人背光站在樹下,雨水濺起,濕了他白色的球鞋,往上看是一條米色的休閑褲,再往上,是一雙修長的手,握著傘,骨節纖細,很白,唯有修剪整齊的指甲上泛著瑩潤的粉色。

周徐紡認得這個手。

她跑快一點:“江織。”

傘被抬起來一些,她看見他的臉了。

原本上揚著的唇線在看到她後,繃直了:“這麽大雨,不知道要打傘?”

傘下,美人慍怒,冷著眉眼,用一雙雨水浸潤的眸子瞧她。

江織生氣都好看呢。

周徐紡抹了一把臉上的雨:“出門的時候沒有下。”

他板著個臉,也不管腳下泥水,走出樹下,似乎想拉她的胳膊,卻停頓了一下,往上挪點,拽住了她衛衣帽子上的帶子,把人拎到傘下去:“都濕透了。”有點惱火地把傘往她那邊推,“冷不冷?”

周徐紡低頭便看見江織那雙沾到了泥水的球鞋,方理想說,江織是大戶人家公子,身子金貴,講究也很多。

她挪步到旁邊幹淨的青石上,回答他說:“冷。”

江織跟著她,從泥濘的草坪走到青石,手裏的傘夠大,隻是傘下的小姑娘站得老遠,一幅縮頭縮腦的樣子,身上臉上都是雨水,一雙濕漉漉的眼睛也躲著不看人。

不知道是洗頭了還是雨水淋的,她白天剛染的發已經沒多少顏色了,濕噠噠地貼著腦袋,像隻雨打了的鵪鶉。

“拿著。”

他把傘直接塞她手裏,就著她的身高彎著腰,把外套脫下,給她披著,一套動作下來,很迅速,談不上溫柔,甚至有點粗魯,有點笨拙,臉上表情更加不善,像某種需要被順毛的、要寵著慣著、金貴又嬌氣的動物。

周徐紡愣愣地抓著傘,因為矮他許多,墊著腳才能把傘舉過他頭頂,擋住從他後麵刮來的風雨,另一隻手還捂著她藏在衣服裏的粥,身上哪哪都是冰涼的,隻有藏粥的左胸口是熱乎的。

她仰著頭,雨水從睫毛上墜下來。

她說:“我還是很冷。”

難得,她這樣乖乖順順的。

江織猶豫著要不要給她捂捂手。

她卻問他:“我能去你家洗澡嗎?”聲音低低的,小心翼翼的,仰著臉,一雙瞳仁像黑色的寶石,正懷著期待,目不轉睛地看著他。

江織被她看得一時失神,嚥了一大口冷風,寒氣順著咽喉就灌下去。

“咳咳咳咳咳咳……”

要命了。

他彎著腰,咳得桃花眼裏血絲遍佈。

周徐紡見他這樣病弱,忙把外套脫下,要還給他,傘隨著她脫衣服的動作東倒西歪,大片雨都澆在她頭上。

他手上沾了些雨水,凍得指節通紅,扶正了傘,連人帶衣服一起拉過去:“好好穿著。”

洗澡?

誰教的她,淨不學好,若是對別人也這樣膽大包天……

江織心頭一梗,又捂住嘴咳了兩聲,不爽快得很,但還是慢吞吞將傘朝她那邊偏了大半。

雨水很快打濕了他的毛衣,是黑色的,襯得他臉特別蒼白,周徐紡擔心他會被風刮暈過去,不再拖泥帶水了:“不能的話,那我走了。”她把捂在懷裏的粥拿出來,掛在傘柄上,“粥你要趁熱喝。”

叮囑好,她就往傘外挪。

江織拽住她的帽子,不讓她挪開:“我沒說不能。”他把人拖進傘裏,“進來一點,都淋到了。”

語氣,有點生氣。沒打。別誤會,不是媒體膽大包天,是根本沒機會打,江導女朋友除了跟江導親親,基本全程戴口罩,穿一身黑,捂得比藝人還嚴實。因此,江導女朋友得了個外號——黑衣人。另外,因為江導被掰直了,投懷送抱和自薦枕蓆的女藝人多了不少啊。比如今兒個這飯局,年輕的姑娘就多了不少。江織的新電影年後要開拍了,投資商就組了個局,敲定一下電影的細節問題,包括選角問題。目前,這新電影就定下了女主,是寶光的女藝人,那個新晉的織女郎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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