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章 宏誌

。”梅寒裳作無奈狀:“是王爺總喜歡動不動就拿劍架著人的脖子,我也是很難的!”她說著想到什麽,問追難:“王爺一向如此……隨性嗎?”她本想用“暴戾”這個詞的,但覺得在人家的侍衛麵前總歸是不好,就換了個。“王爺身體不好,難免心情不佳。”追難含混回答。他自己也有點奇怪,王爺就算是性格乖張,平常也還沒到這種地步,唯獨就對這個梅大小姐格外的凶……他偷瞧一眼梅寒裳,終於還是沒忍住問:“梅大小姐,我一直沒搞明白,...梅寒裳去了女學之後,在戊班學習了一堂課,就去太學找裴博士上課。

在一間小教室裏,梅寒裳和裴博士對麵而坐。

裴博士微笑問:“聽說你剛開蒙?”

梅寒裳點頭:“是的,先生,寒裳惶恐,如此水平還讓先生親授,感覺是在浪費先生的精力。”

裴博士撫須道:“這樣也是有好處的。你現在就像是張白紙,紙上的畫由我來親自佈局描畫,這種感覺也不錯。”

他對她露出讚賞的表情:“我看人還是有些眼力的,你雖剛開蒙,但天資聰慧,隻要你好好學,我想假以時日,你定能成才!”

成才……在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會,女子成才能成纔到什麽地步?

梅寒裳心中想著,不由撇嘴。

誰知這動作卻被裴博士瞧見了,他挑眉問:“怎麽,你心中是有什麽想法?對我的話不讚同嗎?”

“先生既然問了,學生就直言了。學生是在想,現今世道,女子如何才叫成才?是三從四德成為女子行為典範?”

裴博士不答反問:“你覺得,女子如何叫成才?”

“我覺得,女子跟男子的成才當是一樣,文可運籌家國大事,武可馳騁疆場,再不濟,頂起一戶門柱,在某個自己擅長的行業中發光發亮。”

裴博士驚詫地瞧著她。

她轉過眼來瞧著裴博士,一雙眼睛明亮如晨起的太陽:

“裴博士,您覺得當今世道,這樣的情況可能嗎?”

大約是不可能的,所以她覺得,在古代生活真沒意思。最後,想要自由,大概也就隻能仗劍天涯了吧。

裴博士沒答話,過了會才露出笑容:“沒有不可能,你若想去做,我這裏會盡力教授。”

這下輪到梅寒裳驚訝了,沒想到裴博士會支援自己!

自古以來,文人迂腐,最遵守封建禮教,她本還以為裴博士收了她這個女學生願意教授學問也隻是表麵教教,骨子裏還是覺得,女子在後宅最好。

她目光灼灼地看著裴博士,整個人都振奮起來:“那,裴博士就當我是男子一般嚴格要求吧?”

“我怕你吃不了那個苦。”裴博士悠然道。

“我吃得了!”梅寒裳不假思索地回答。

裴博士撚著自己的胡須,點頭而笑。

之後,教授開始,裴博士讓梅寒裳寫了幾個字,然後又考察了一下她的基礎知識。

她的字還是不錯的,基礎知識就隻有這幾日在女學學的那些了。

裴博士也不具體教授她什麽,隻讓她抄寫《論語》。

“等你抄寫完了十遍,我再開始教你。”他如是說,“在抄寫完之前,你不用來找我上課了。”

梅寒裳沒有任何異議,她懂得裴博士的良苦用心,所謂讀書百遍其義自現,這是讓她在學習之前先自己思考。

中午她跟雨竹一起吃了午飯,下午去上古琴課。

在現代小時候,課外興趣班,她唯獨沒有學過樂器,所以對於古琴這種弦樂器,完全是從零開始。

古琴七根弦,指法非常繁雜,梅寒裳剛開始學的時候,完全是一頭懵的。

一起學習的小姐們,多少都是學過點的,所以全場隻有梅寒裳這邊怪聲最多,聽得教琴的董先生眉頭頻皺。

董先生叫董婉,人如其名是個溫婉的女子,據說她是宮廷樂師班的琴師。

一般來說,好琴師多是男子,一個女子能當上宮廷樂師可見是多麽的優秀!

梅寒裳對董婉討好一笑道:“我沒有基礎,讓先生費心了。”

她說著看向跟自己一起學琴的小姐們:“也讓大家的耳朵受罪了,我先在這裏賠罪。”

說著認真起身,對著大家鞠了個躬。

眾小姐紛紛說著“無妨”之類的客氣話,如果是以前,她們對她可沒這麽溫和,但趙如楠磕頭認錯的激烈程度把她們嚇著了,都覺得這梅家大小姐有些手腕,不敢得罪。

趙如楠也是學琴的“同窗”之一,見梅寒裳鞠躬,她忙道:“梅大小姐客氣了,剛學琴的時候都是這樣的,這裏的人誰沒從那裏過來?所以我們都是能理解的。”

梅寒裳對她笑笑。

這個趙如楠昨日磕頭抽自己耳光認錯,也算是丟了個大臉。但今日來了女學,竟像是昨日的事情沒發生過一樣,有說有笑,見了她的麵也不尷尬。

這會子竟然還幫她說起了話,看來,她之前說要以她梅寒裳“馬首是瞻”不是隨便說說的。

眾人均附和趙如楠的話,唯有梅羽蘭,陰陽怪氣道:“雖說是這個理,但這學琴也是需要資質的。資質好的人,隻需半日,便能掌握基本指法,不再發出怪音了,資質不好的人,五音不全,沒準一輩子都彈不好呢!”

她說著昂首傲然道:“所以說人要有自知之明,不是這塊料的話,就不要盲目來學習,自己累不說,連累別人也汙了耳朵,這纔是罪過。”

梅寒裳淡然一笑,回身坐下來繼續練琴。

她知道,梅羽蘭的拿手本領就是彈琴,所以纔敢這麽傲氣的來諷刺她。

梅羽蘭本來就處處看她不順眼,這次因為白玉簪子的事,大概更加是恨上她了。

不過她不想跟她計較,她就是要讓梅羽蘭有種“我看不慣你卻幹不掉你”的感覺!

慪死她!

誰知道,她不計較,趙如楠倒計較起來了!

“這是誰啊,說話沒大沒小的!喲!是梅家四小姐啊!嘖嘖,都是梅家的小姐,怎麽你跟梅大小姐相差那麽多呢?”

趙如楠聲音很大,眾人全都看向了她。

梅羽蘭沒想到會受到趙如楠的攻擊,臉色頓時就紅了:“你說,我跟梅寒裳哪裏差得多?”

“什麽梅寒裳,她是你大姐,難道你都不知道稱呼一聲大姐的嗎!”

趙如楠沉臉厲喝,好像訓斥小學生的教導主任,“你直呼其名,還知道長幼有序嗎?”

梅羽蘭被噎得說不出話來。

“梅大小姐是第一次彈古琴,你就這麽斷定她學不會?就算你的琴彈得再好,到底不是先生,有什麽資格在這裏評判別人能不能學好!”。他快步走進梅寒裳的小屋,看著眼前的一幕愣住了。小屋的牆上貼著一幅畫,不知道是怎麽畫的,顏色非常濃重,畫的是一個小竹屋,竹屋的視窗放著一罐紅色的玫瑰花。不過她做了美化,把竹屋的牆上畫上了纏繞的薔薇,薔薇花的上麵甚至還停了幾隻蝴蝶,逼真感十足。而此刻,那隻小花狸貓正在用爪子撲著畫中的蝴蝶,它竟將那蝴蝶當成真的了!夏厲寒怔怔地盯著那畫看了會,才走近去,伸手在畫上摸了下,彷彿在驗證這到底是畫,還是真正的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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